搜尋名流書房

1992/05/31

夢想的世界

看到你的時候
你是我唯一的世界
用 一首詩
籠罩我的一切

看不到你的時候
你是我唯一的夢想
用 一段旋律
纏繞我的一切

日日夜夜
美種植著相思
孕育我全部世界的夢想
長成我全部夢想的世界


#0945

1992/05/19

思慕的故鄉

雨後
沮喪的心情
禁不住要洗車
勞動一番
出一身汗

忽然聞到一陣花香
是清越的玉蘭花
我抬頭
看看故鄉方向的天空
是那樣的亮麗

思慕的故鄉
即使在很遠的地方
都可以聞到花香
聞到思慕的人
    的笑容


#0944

1992/05/14

為了降價不得不漲價

部長說
為了降低電價
人民可以免受高電價之苦
工業可以繼續生根發展
一定要興建核能發電廠
電力公司總經理也說
核能是最乾淨的發電事業
抱核能發電廠
比抱女人睡覺還要安全
在執政黨策劃下
連反核的國會議員
也接受佈置成議場的讚聲筒
卻無視於人民憤怒的抗議
電力公司為了安撫廠址地方的人民
承諾編列回饋地方建設的預算
讓人民為爭錢竟忘了將來安危
預算解凍案通過後
部長欣慰地說
推動產業建設終於獲得人民的肯定
為了強化安全措施
回饋地方的支持
發電成本一定會提高
所以電價不得不漲


#0962

1992/05/11

台北異鄉人

我在台北出生
在台北居住五十六年
卻是台北的異鄉人
我不知道從大飯店頂樓
  看到的是什麼燦爛的街景
我不知道滿街的 KTV
  在裡面唱歌遊樂是什麼樣的心情
我不知道一桌五萬元的酒席
  享用的是什麼樣的口味和心腸
我不知道夜半過後燈火不滅的街道上
  什麼樣的人在活動和遊蕩
我不知道都市邊緣的山坡地
  蓋滿了美輪美奐的違章別墅洋房
我不知道都市命脈的淡水河
  漂流的是惡臭難聞的黑水廢液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月三萬元養家
  經常加班會使妻子罵我在外談情說愛
我不知道許多人每月收入一萬多
  要租房子養小孩顧三餐
我不知道清道夫三更半夜搬運垃圾
  清晨天未亮還要趕往自己的區域打掃
我不知道有房子出租的人無所事事
  收入就超過一般人日日的辛勞
我不知道更有人坐在冷氣房看看電腦螢幕
  喝咖啡聊天打電話每月進帳數百萬
我不知道政府宣稱貧富收入比五倍
  用什麼樣的經濟指數和統計數字計算
我實實在在是台北的異鄉人
我在這裡居住五十六年
卻一點也不瞭解台北是什麼模樣


#0961

1992/05/10

信任危機

我們信任政府
政府宣佈
決心平抑物價
要打擊房地產的投機飆漲
要抑制通貨膨脹
要降低稅率
要求廠商反映成本回饋消費者
可是
政府同時宣佈
要反映成本提高運輸費率
要提高租稅支援國家建設
要提高學費落實使用者付費
要壓低匯率拓展產品外銷
要加強資金融通舒解營建資金短絀
要增加發行公債調高公務人員薪資
所以
我們永遠沒有自己的房屋
我們要為麵包發愁
我們要為蔬菜漲價煩惱
我們要為籌備小孩學費而夫妻吵架
我們只好出走街頭
卻到處被鐵絲拒馬堵塞
被消防車免費洗澡
在站牌等不到公車回家
政府是不能信任的


#0960

1992/05/09

流行名牌的時代

流行名牌的時代
人人穿上三千元的襯衫
名牌利用廣告媒体
來包裝人体
把人体當做最後的廣告媒体
我拒絕這樣的安排
我穿的是三百元的普通襯衫
和名牌是同樣布料同樣工廠生產
我把三千元買書裝在腦袋裡
培養自己的名牌格調
如果我也一樣穿三千元名牌襯衫
只花三百元買書
就變成百貨公司的衣架
畢竟我穿的是別人的產品
名牌不名牌有什麼關係
我關心的是自己的格調
在迷信流行名牌的時代裡


#0959

1992/05/07

四月的紫丁香

「四月是最殘酷的月份」
童顏鶴髮的老詩人
坐在台下等著
鐵骨不屈的老作家
躺在墓中等著
還是沒有多少人來
延遲了許多時間等著
「從死地裡繁殖出紫丁香」
四月末的黃昏
人都到哪裡去啦
台灣的前輩文學家
賭上一生的意志反抗壓制
最後還要賭上一生節餘的儲蓄
培育台灣文學的一畝沃土
可是贈獎典禮等了又等
還是沒有多少人來
作家們自己也不來
只有自己領獎時才出現
不耐煩和別人共享喜悅
詩人們自己也不來
總會記得四月的殘酷
寧願在咖啡室裡熬意象
政治人物當然就不來了
選舉太忙
找作家幫文宣
找詩人出點子
文學獎不是什麼紫丁香
所以不是殘酷不殘酷的問題
愛好文學的大眾
只知道有官方共謀的賄賂
沒有遊行示威的道路也被封鎖
他們只能委屈躲過鐵絲拒馬
在死地的都市裡閃閃避避
四月真是最殘酷的月份
我們等著看
獨立的
沒有文學的新國家
會不會從荒地裡
繁殖出紫丁香


#0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