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最殘酷的月份」
童顏鶴髮的老詩人
坐在台下等著
鐵骨不屈的老作家
躺在墓中等著
還是沒有多少人來
延遲了許多時間等著
「從死地裡繁殖出紫丁香」
四月末的黃昏
人都到哪裡去啦
台灣的前輩文學家
賭上一生的意志反抗壓制
最後還要賭上一生節餘的儲蓄
培育台灣文學的一畝沃土
可是贈獎典禮等了又等
還是沒有多少人來
作家們自己也不來
只有自己領獎時才出現
不耐煩和別人共享喜悅
詩人們自己也不來
總會記得四月的殘酷
寧願在咖啡室裡熬意象
政治人物當然就不來了
選舉太忙
找作家幫文宣
找詩人出點子
文學獎不是什麼紫丁香
所以不是殘酷不殘酷的問題
愛好文學的大眾
只知道有官方共謀的賄賂
沒有遊行示威的道路也被封鎖
他們只能委屈躲過鐵絲拒馬
在死地的都市裡閃閃避避
四月真是最殘酷的月份
我們等著看
獨立的
沒有文學的新國家
會不會從荒地裡
繁殖出紫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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