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為說過國家要獨立
便成了政治犯
不能表示政治意見的政治受難者
從看守所到監獄到離島
從勞改到思想改造
從溫馨家庭到妻離子散
從戒嚴到解嚴
從囚犯到出獄的英雄
從褫奪公權到選舉活龍
從此不再說國家要獨立
忙著做時代的見證者
忙著口述歷史
忙著表示一些不是自己的政治意見
甘願做政治的受難者
終於 終於成了真正的政治犯
#1171
在埃皮達魯斯的烈日下
奧爾甫斯是一片雲
琴聲是七道的流泉
劇場中央是夢的原點
神話在此萌芽 開花
音樂以層層的漣漪向上推展
我退到離歷史最遠的高點
金屬落地的聲音清脆傳來
發出禁錮數千年後釋出的一聲驚歎
在我身後不耐煩排隊的樹木
都長出千百個豎起的耳朵
一律朝向音樂的方向
現代奧爾甫斯站上劇場中央
東西方匯聚的觀光客凝神傾聽
笛聲揚起的是〈黃昏的故鄉〉⋯⋯
註:埃皮達魯斯(Epidaurus),古希臘重要商業中心,往麥錫尼
途中,保存有完整的古羅馬劇場。
#1040
歐洲的土耳其人和亞洲的土耳其人是親戚
歐洲的土耳其人和亞洲的土耳其人是朋友
歐洲的土耳其人和亞洲的土耳其人共同守住海峽
從博斯普魯斯海峽左岸到右岸
渡船即可橫越歐洲和亞洲
跨過大橋即可一天來回幾次歐亞兩洲
歐洲的土耳其人到亞洲的土耳其念軍事學校
亞洲的土耳其人到歐洲的土耳其政府機關辦事
同一個土耳其國度卻形成洲際的領域
左岸的桑葚和右岸一樣鑲嵌著鑽石的天空
右岸的雞蛋花和左岸一樣燦爛著人民的眼睛
左岸的人民和右岸一樣無法拼出自己的族譜
亞洲的土耳其人和亞洲的土耳其人成為敵人
亞洲的土耳其人和歐洲的土耳其人說同樣的土耳其話
歐洲的土耳其人和歐洲的土耳其人無法統一立場
歐洲廢棄的古堡和棄置的皇宮都已解除了藩籬
把土地和天空還給了土耳其人民
然而亞洲的土耳其人卻開始要獨佔天空和土地
—卡巴多齊亞
#10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