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的時候
你是我唯一的世界
用 一首詩
籠罩我的一切
看不到你的時候
你是我唯一的夢想
用 一段旋律
纏繞我的一切
日日夜夜
美種植著相思
孕育我全部世界的夢想
長成我全部夢想的世界
#0945
我在台北出生
在台北居住五十六年
卻是台北的異鄉人
我不知道從大飯店頂樓
看到的是什麼燦爛的街景
我不知道滿街的 KTV
在裡面唱歌遊樂是什麼樣的心情
我不知道一桌五萬元的酒席
享用的是什麼樣的口味和心腸
我不知道夜半過後燈火不滅的街道上
什麼樣的人在活動和遊蕩
我不知道都市邊緣的山坡地
蓋滿了美輪美奐的違章別墅洋房
我不知道都市命脈的淡水河
漂流的是惡臭難聞的黑水廢液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月三萬元養家
經常加班會使妻子罵我在外談情說愛
我不知道許多人每月收入一萬多
要租房子養小孩顧三餐
我不知道清道夫三更半夜搬運垃圾
清晨天未亮還要趕往自己的區域打掃
我不知道有房子出租的人無所事事
收入就超過一般人日日的辛勞
我不知道更有人坐在冷氣房看看電腦螢幕
喝咖啡聊天打電話每月進帳數百萬
我不知道政府宣稱貧富收入比五倍
用什麼樣的經濟指數和統計數字計算
我實實在在是台北的異鄉人
我在這裡居住五十六年
卻一點也不瞭解台北是什麼模樣
#0961
「四月是最殘酷的月份」
童顏鶴髮的老詩人
坐在台下等著
鐵骨不屈的老作家
躺在墓中等著
還是沒有多少人來
延遲了許多時間等著
「從死地裡繁殖出紫丁香」
四月末的黃昏
人都到哪裡去啦
台灣的前輩文學家
賭上一生的意志反抗壓制
最後還要賭上一生節餘的儲蓄
培育台灣文學的一畝沃土
可是贈獎典禮等了又等
還是沒有多少人來
作家們自己也不來
只有自己領獎時才出現
不耐煩和別人共享喜悅
詩人們自己也不來
總會記得四月的殘酷
寧願在咖啡室裡熬意象
政治人物當然就不來了
選舉太忙
找作家幫文宣
找詩人出點子
文學獎不是什麼紫丁香
所以不是殘酷不殘酷的問題
愛好文學的大眾
只知道有官方共謀的賄賂
沒有遊行示威的道路也被封鎖
他們只能委屈躲過鐵絲拒馬
在死地的都市裡閃閃避避
四月真是最殘酷的月份
我們等著看
獨立的
沒有文學的新國家
會不會從荒地裡
繁殖出紫丁香
#0958